我参加了一场亲戚家的春节团聚,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家庭饭局,结果却意外上演了一出“麻将风暴”,主角是堂哥胡建国——一个地地道道的麻将迷,人称“胡一麻”,他不是那种偶尔玩玩的玩家,而是每天晚饭后雷打不动地开一桌,连我妈劝他少打点、多陪陪孩子都听不进去,这次春节回老家,他更是把麻将桌直接搬进了客厅,还拉上全家老小,说:“过年嘛,就该热闹!”
起初大家还能笑呵呵地凑合着打几圈,可很快,矛盾就浮出水面了。
爷爷最看不惯这种“没大没小”的打法,他一辈子讲规矩,说:“我们那会儿哪有这等闲工夫?种地、养娃、供学,哪像你们,一天到晚就围着个牌桌转!”他气得直拍桌子,甚至一度要摔碗走人,弟弟刚上小学三年级,被逼着坐在旁边“观摩”,其实就是在偷玩手机,最后被爸爸抓包,一顿批评,妈妈也急了,说:“你爸这是在打麻将,还是在打咱们这个家的和谐?”语气里带着委屈和无奈。
但真正让我动容的,是胡建国的妻子李梅,她没有抱怨,也没有发火,反而悄悄拿出自己腌制的酸菜和卤蛋,一边给牌友递茶水,一边轻声跟爷爷聊天:“爸,您年轻时也爱打牌吧?那时候谁不图个乐呵呢?”一句话,让爷爷愣住了,原来爷爷年轻时也爱打“推筒子”,只是后来家里穷,没人陪他玩,才慢慢戒了,李梅这一句话,不仅化解了尴尬,还让整个气氛缓和下来。
更妙的是,当晚九点多,胡建国居然主动收起了麻将,对全家人说:“今天打得有点过头了,对不起啊,爸妈、孩子们,我以后尽量控制时间。”那一刻,我不禁想:麻将不是问题,问题是我们怎么对待它,它本可以是一种娱乐、一种亲情纽带,但如果沉迷其中,忽视了家人的情感需求,就成了负担。
这场“麻将风波”最终以团圆饭结束,饭桌上,爷爷主动提议:“下次咱们打麻将,也带上小孩,教他们认牌、识字,别光玩。”弟弟一听高兴坏了,嚷嚷着要学“红中白板”,而胡建国,则第一次在饭桌上认真点头:“行,我教,不打牌,改当老师。”
你看,有时候家庭的裂痕并不来自大事,而是一个小小的习惯、一种无声的忽视,但只要有人愿意低头、倾听、理解,再顽固的“麻坛老炮”也能变成温情的“家庭导师”。
麻将迷胡了一家人,却也让一家人重新学会了如何相处,这或许才是年味最深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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